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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我们只要发钱——他们就会来了。”
当我问朋友要怎么给她的 DeFi 协议吸引用户时，她是这样回答我的。
奖励能让火越烧越旺，是大脑的兴奋剂。奖励能吸引用户，激励他们留下来。最重要的是，奖励是 Web3 的核心功能之一。
很遗憾，我朋友的回答印证了如今大多数人的共识。大多数人认为发钱就能获得用户的青睐。这是一个问题——因为很多人都认为这没问题。奖励做对了可以为增长创造积极的循环，而做错了则是对产品和社区的死刑判决。
除了产品的效用，资本可以说是最强大的奖励。但资本除了金钱之外，还有更多的形态。
这篇文章基于社会学家 Pierre Bourdieu 的理论之上——他分析资本的时间比 crypto 存在的时间还长——旨在为设计 crypto 奖励的人作出更好的指导。
首先，我们将深入研究推动社交互动的三种不同类型的资本。然后，我们将使用 Bourdieu 的框架，对 Web3 中不同类型的奖励进行更清晰的描述。最后，我们将推导出面向 builder 的奖励策略。
不同类型的资本
想到资本（capital）这个词的时候，大多数人想到的都是金钱或资产。但根据法国社会学家 Pierre Bourdieu（1930-2002）所说，这只是一个奖励维度。根据他的分析，资本有三种类型：经济上的、社交上的和文化上的。
经济资本
让我们从我们最熟悉的资本类型开始：经济资本。根据 Bourdieu 的说法，这包括一切可以直接转化为货币的东西，如法币和贵金属。它也可以以支付红利的产权的形式出现，如公寓或股票。它是你缴税和放在资产负债表上的东西。它是资本最具流动性的版本。经济资本可以很容易地转让给其他人。
社交资本
社交资本是一个人可以从自己的关系中获得的价值。社交资本回答了这些问题：你认识谁？基于你的社会地位，你能接触到哪些潜在的圈子？它是一个群体内的认可，加上那些不属于这个群体的人的认可。社交资本通过感恩、团结、尊重和友谊等情感表现出来。
社交资本的另一个方面是成员资格，指的是作为一个团体成员的福利。成员资格具有排他性；有一些人不是成员。而且还有一些准入的障碍，是不能轻易加入的。这些障碍本身是以不同类型的资本形式出现的。例如，当你要成为一个俱乐部的一员时，你必须支付费用（经济资本）。当我们需要认证来加入某个团体时，文化资本（后面会有更多介绍）就在发挥作用。例如，医生需要认证才能成为 "医生俱乐部" 的一员。当一个俱乐部只能通过成员推荐才能加入时，这就代表着其中存在社交资本。我们都具备多个成员身份：一个成年人；一个艺术家；一个雇员；一个家庭成员。每一个角色都使人具备各自群体的可信度。
排他性是保护一个群体社交资本的必要条件。“包容性”群体也是如此。现有的成员对设计准入障碍非常感兴趣，因为每个新成员都可能增加或破坏团体的社交资本。想象一下，如果你只需付钱即可加入“医生俱乐部”并开始治疗患者，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捍卫一个团体——如家庭、国家、政党、俱乐部或协会——的社交资本，是被选出的领导者的工作，因为团体成员已将个人决策权交到他们手中，他们拥有集中的社交资本。
社交资本是介绍和推荐行为发挥作用的原因。我们凭直觉相信朋友和专家的推荐，因为我们知道，如果信息有误，他们的社交资本会受到打击。
Bourdieu 有关社交资本的更多观点：
社交资本具有强大的乘数效应。一个人的关系越强大，他们的金钱就越多。例如，一个投资者的网络越强大，她就越能找到独特的方法来部署它。而且，社交资本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退化，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必须维系人脉。你也许能买到一个俱乐部的终身会员资格——但如果你从不出现，它就不会产生任何效果。
文化资本
Bourdieu 提出的第三种类型是文化资本，它由物质和非物质资产组成，使一个人能够驾驭社会生活，接触群体，并彰显地位。文化资本有三种形式：具身化状态、客观化状态和制度化状态。
具身化状态意味着某些东西进入了某人的身体。这是投资于自我完善的外部财富，包括体育锻炼、技能、知识、教育、培训，以及品味和举止等象征性资产。文化资本的体现需要很长时间，其影响是持久的。一旦我们学会了一项技能，我们就会不断地从中受益。同时，不礼貌等低文化资本会使一个人难以找到朋友并建立健康的人际关系。具身化状态的文化资本需要靠自己获得，与持有者绑定。没有人可以替你去健身房。没有人可以替你学习。
相比之下，客观化状态下的文化资本是可以转移的。你穿衬衫还是背心？你是乘坐 SUV 还是公共交通工具去上班？你吃奥利奥还是有机食品？衣服、图片、书籍、乐器和机器等文化商品是可供出售的文化资本。
最后，制度化的状态是经过认证的文化资本。你是高中还是博士学历？在这些情况下，一个机构能证明了你的技能。资格越稀缺，产生利润的潜力就越大。机构必须确保你靠自己获得而不是购买此类认证。否则，证书本身的价值就会被稀释。如果能买到，那就不值钱了。
好的，我们已经了解到 "现金统治我周围的一切" 并不是真的。人脉和文化也统治着社会。但哪种类型的资本是最重要的？
三种资本在日常生活中的表现
当我们想要优化某一种类型的资本时，我们会发现日常生活要求我们利用所有类型的资本来实现我们的目标。每种资本都有不同的品质。钱可以来得很快，但社交和文化资本的影响更持久。
三种资本如何起作用
让我们看看我们如何利用这几种类型的资本来应对日常生活中的挑战——进入一个有严格准入限制的俱乐部。
首先，你如何通过安保人员的考验？你的仪表过关吗？这种（客观化的）文化资本预示着你了解里面的文化密码。另一种进入方式是利用你的社交资本。你认识这个俱乐部中等级更高的人吗？可以让他们把你放在宾客名单上。这将使你不再拘泥于服装以及应对安保人员的表现。如果你真的到了售票处，就该交钱了（经济资本）。文化资本可能不会帮助你获得折扣。然而，社交资本可以，如果你在宾客名单上的位置允许你免费进入的话。
快餐 VS 慢餐资本
经济资本是快餐。社交和文化资本是慢餐。虽然经济资本可以从社交资本（例如，因为你的关系而获得信贷）和文化资本（例如，出售你的知识来赚钱）中迅速产生，但通过经济资本购买文化和社会资本是不可能的，或者会产生相反的结效果。另一个例子：我可以用钱买一件二手连帽衫和瑜伽裤（客观化的文化资本），把自己打扮得像 Vitalik。然而，这并不能把我真的变成 Vitalik。获得他的知识（文化资本）和关系（社交资本），对我来说，需要花费超过一生的时间。购买文化资本甚至可能面临非常糟糕的情况：如果核心 ETH 成员看到我只是复制 Vitalik 的外貌，他们会揭穿我是一个骗子。
同样，很明显，向一个陌生人发送 1 个 BTC 不会让他们成为你的朋友。你无法购买社交资本。即使你真的成功了，这种联系也不会具备我们所理解的友谊那样的品质。
社交资本的奖励在于花费时间而不是金钱。你可以从 dAppcon 买一件 T 恤，但只有当你去过那里，你才能从中建立社会关系。个性化的礼物被认为比仅仅送出亚马逊礼券更有价值，因为一个人在另一个人身上花了额外的时间。
文化和社交资本的缓慢积累会带来强大的作用：你可以多次消费它们。钱只能花一次，相反，社交和文化资本随会着每次的使用而增长。这就是为什么，根据 Bourdieu 的说法，多代王朝不是建立在金钱之上，而是建立在关系和文化之上。
现在我们已经了解了三种类型的资本如何驱动社交互动，是时候探索它们在 Web3 中的作用了。
Crypto 中的资本
当我们把这三个资本放在 crypto 奖励中可以发现，经济资本已经相对成熟，而我们才刚刚开始开发社交和文化资本的潜力。
Web3 中的经济资本
crypto 非常适合建立经济资本。从比特币开始，它是最纯粹的经济资本形式，经济资本是 crypto 发展最好的范式。
我们可以把普遍存在的应用代币（utility token）算作经济资本。为了不被归类为证券，Web3 项目正在全力以赴地论证他们没有向用户分发金钱。Brave 浏览器声称其 BAT 代币 "不是数字货币，是应用代币"。人才网络 Braintrust 认为，它的代币不是钱，而更像是一种凭证。去中心化的对冲基金 Numer.ai 将 NMR 分配给贡献者。如果 Pierre Bourdieu 领导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这些项目的日子会很难过。即使这些代币被用来促进链上效用，但同时它们可以非常迅速地被兑换成法币——因此，更接近于经济资本。
产权是经济资本的一个子类型，由 NFT 的世界所涵盖，其中 Nina 等协议使创作者能够终生获得二次销售的版税。
Web3 中的社交资本
让我们来看看 Web3 中的社交资本。Bourdieu 从关系、成员资格和权力下放的角度解释了社交资本。
模拟或增强与他人更紧密联系的 crypto 奖励仍处于初期阶段。排行榜上的声誉分数一直是描述 crypto 社会等级的流行工具，但它们是一维的。与社交联系相关的有趣实验包括允许用户拥有自己的社交图谱的 Lens 和 Coordinape，这是一种基于群组成员相互给予积分的薪资工具。
然而，使这些关系变得有价值的是情感，而这些情感很难产品化。虽然培养友谊和感激之情是一个产品的伟大目标，但你不能将情感作为代币来 mint——或者你可以做到吗？
成员资格是社交资本的另一个子类型。Web3 为付费的和赚取会员资格的人提供工具。
星巴克和耐克最近推出了链上会员计划，以提高他们的客户体验。关于 Web3 如何赋予会员资格的其他例子还包括 ENS 域名。
虽然付费会员资格在游戏中经济利益很重要的情况下可能有意义，但获得的会员资格也越来越受欢迎。POAP——代表出席（在线）活动的证明——被分发以捕捉与他人分享的时刻。通过持有 POAP，一个人可以成为社区的一员。
最后，委托形式的社交资本非常重要，尤其是在 DeFi summer 期间。通过空投或流动性挖矿项目疯狂分发治理代币以吸引用户。这些代币不是金钱，而是对财政库或协议做出决定的权利。一些项目，如 Compound，为其治理配备了一种授权形式，使社区能够将决策权集中在少数希望得到充分信息的决策者手中。
像 Otterspace 这样的项目正在研究将 DAO 中的授权与经济激励脱钩的解决方案。Optimism 正朝着类似的方向推进，将其 Token House 与 Citizen House 分开。Token House 是由数十万个获得空投 OP 代币的地址组成的，而 Citizen House 是一个实验，为由选定的不可转让的灵魂绑定代币持有者管理的公共物品提供资金。
Web3 中的文化资本
具身化的文化资本不可代币化。没有人可以为你完成锻炼，没有人可以替你学习，Web3 不会改变这一点。
另一方面，客观化的文化资本在 Web3 中以巨大的速度增长。NFT 是独特数字艺术、游戏内物品和数字时尚的前提。随着元宇宙的发展，可以购买或赚取的文化资产将变得更加重要。
最后，制度化的文化资本还很早，但将随着可验证凭证（VC）和 灵魂绑定代币（SBT）的发展而进步。后者将 NFT 与特定钱包联系起来，使其具有发行机构的信誉。这些去中心化凭证模型可用于验证用户的证书（例如驾照），并证明在游戏、协议或课程中取得的成就。
Web3 正在迎头赶上，不仅在经济方面，而且在社交和文化奖励方面。这对 builder 来说意味着什么？
策略总结
这篇文章的开头我们提到了 Web3 builder 面临的一个典型问题：我的朋友想要通过奖励来为自己的 DeFi 协议吸引用户。通过以上分析，她可以采用这些策略：
分散权力
经过分析，我们可以得出：为正确的环境仔细选择正确的奖励。经济资本运作迅速，你可以用它来购买食物。社交和文化发展得更慢，但有长期的影响。
你正在构建 DeFi 协议并希望奖励推荐它的用户吗？那么发放以经济价值为主的奖励就非常有意义了。归根结底，这就是用户的目的。同时，整合排行榜等模式将为用户开辟一个新的维度——以前用户只是为了钱而来。“他们为钱而来，为社区而留下。”Bourdieu 没有这么说。但他应该会这么认为。
将社交激励与经济激励相结合的一种有趣方式是双Token系统：Token 1 是可以持续积累但不能花费的声誉积分。这些与作为Token 2 赚取收益的权利相关联，Token 2 是一种可在公开市场上交易的流动性Token。
稀缺性为王
如果每个人都有，那就不值得拥有。这三种类型的资本都有一个共同的原则，即它们的价值是稀缺性的函数。如果你在没有为长期价值增值而设计的代币经济学的情况下提供金钱奖励，那么你就走上了典型的拉高出货的道路。
社交和文化资本也是如此。不要只是分发积分——它们应该是努力做事的结果，奖励那些不断回来做出贡献的人。你在设计声誉积分吗？要确保这些积分买不到。确保你也不能花掉它们。一旦你能买到名誉，它就一文不值了。
从交易型转向长期型
经济资本是交易型的。它必须是，否则它就没有流动性。但是，如果你有长期目标，可以通过代币释放时间表、代币锁定或通过社交和文化资本的奖励来进行长期激励，这些都是交易性质较弱的。经济资本是快餐。社交和文化资本是慢餐。你能设计出能建立你的用户的社交和文化资本的奖励吗？这将让你的社区和产品有更强的联系。文化资本需要多代人的努力。在这个金融化的快节奏的 crypto 世界中，我们或许可以从一个手表品牌中学到些什么（虽然这听起来很奇怪）——手表品牌百达翡丽的口号："没人能真正拥有一块百达翡丽，你只不过在为下一代保管而已"。你能给你的用户什么持久的加密货币奖励，能持续几代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