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参加过一个发布会,台上有几个香港老牌的类型片演员,好像还有真社团大哥。那场面基本就是陈浩南带着小弟大聊区块链,南腔北调不着边际。其中一位面熟的演员干脆大吼一句:“什么区块链我是不懂,就是兄弟们一起搞钱”。
整个画面尴尬又喜感。
香港之于我,是个带着矛盾和梦想的城市。见缝插针的广告牌,硕大的蟑螂,已经消失的九龙城寨。无照医生,难民,劏房。当然还有豪门巨富和香江美人以及港口游艇(香港的海岸风光比很多地方都要好)。然后就是香港电影人展现出的绚丽世界。
电影人
周星驰的成功是个人才华与时代碰撞的完美结果。
早期把香港电影做成产业的核心力量是内地的南下影人,除了电影还有曲艺。大家熟知的七小福原是戏曲班子,创始人于占元是京戏名家。动荡的时代背景是香港电影最基本的底色,“讨生活”也是许多香港影人进入行业的原因。
用粤语表达就是“揾钱”,这是惠英红接受采访时说的。
在电影产业中,演员是众多流水线上的一环,即便是白纸进去磨练几年也会对着镜头给反应。如果老天爷给饭吃,就会成为带着强烈个人特色的演员。
周星驰属于后者,八十年代他是一个优秀的训练班演员,就是那种教科书教出来的表演,完成的很好。可以去看看1988年的《梦边缘》。但同时期有很多比他完成的更好的演员,比如梁朝伟。
“百年周星驰”半部香港电影史,但凡他个人气质明显的电影都有很多承上启下的元素。《功夫》的如来神掌早在他91年《龙的传人》里就出现过,更早的时候是香港六七十年代武侠片或者漫画里的神奇招式,于占元的女儿于素秋就有一部影片《如来神掌》。
因为是产业,在某些细分赛道上会诞生非常多的类型片:色情片、功夫片、警匪片、武侠片、僵尸片等等等。当某种电影形式获得市场欢迎的时候,同类型就层出不穷。产业的发达也使成片速度极快,粗制滥造者不在少数。当精品不在观众疲劳的时候类型片又回迅速衰退产生新的替代。产业繁盛所以会出现小而美、灵光一现的片子。这给了周星驰爆发的机会:周氏无厘头喜剧。在这种电影形式里,周既没有对手,也没有后来者。
商人
90年代初周星驰非常高产,也是他个人风格逐渐成型且大杀四方的时期。仅1990年他拍了11部电影,1992年7部,全港票房前十的影片中占了五部。也是这一年周星驰成为亚洲电影票房总冠军。
很多香港演员成立个人制作公司,大半是不满当时的电影环境。几大电影公司垄断了产业,即便是顶尖演员也会受到压榨,更不要说获得“公平”的票房分成。
演员抗争比较知名的有化名李阳中(李连杰)的正东电影制作公司。1992年李连杰经纪人蔡子明被枪杀,彼时他已经是华语圈最顶尖的功夫皇帝,票房保障,也要面对黑社会抵枪拍片的压力。就是这样复杂的环境,1993年李连杰成立了自己的电影制作公司。
周星驰的星彩也是在这个背景下成立的,后因《大话西游》的票房失利破产。
九十年代中后期,受整个经济环境影响以及好莱坞大片冲击,香港电影开始走下坡路。王晶回答过港片没落这个话题,他把原因归结为“买方市场崩溃”。周星驰没有逃过这一波低潮。但很快他又成立了星辉公司,仍旧专注投资制作自己的电影。《食神》《喜剧之王》《少林足球》《功夫》这些神作都出自星辉。
星辉是周星驰作品变现的主力,除此他还有一个上市公司比高集团(原名帝通国际)。作为第一大股东,该公司股价长期低迷,流动性差到堪比某些山寨币。此外其100%控股的PDAL公司因未完成承诺业绩对赌失败,需要补偿对赌款。当然这些公司大部分是围绕电影产业的。周星驰还有另一个投资爱好:炒楼。
在他的前女友兼星辉财务顾问于文凤的帮助下,周星驰的炒楼事业无有败绩,曾于某个地产项目时口头承诺给于文凤10%投资分成。分手后于文凤把周星驰告上法庭追讨7000万佣金,这场官司打了八年之久,以周星驰一句“情侣间的闲话”不作数。不过在周星驰的法庭陈述里,于文凤的作用有限。
对赌失败,前女友官司是近几年周星驰曝光最多的事件,都无关他的电影作品。
新尝试
2022年3月19日,周星驰再次出现在公众面前,是因为NFT。也许是主流媒体对这个话题比较敏感,未见有过多报道。我在采访的录屏里听到了熟悉的声音:“dai ga hou”。
这场直播的主办方是香港本土创意工作室AllRightsReserved,Fwenclub是其推出的NFT平台。2020年该公司就和西班牙艺术家Joan Cornellà 举行了作品展售会《Contemporary Showcase: My Life Is Pointless by Joan Cornellà》,这次线上直播也是和该艺术家发布的作品主题有关。
关于这次访谈,摘取两段AMA内容(来自微博“香港电影吧”的整理):
对访谈完整版感兴趣的朋友可去周星驰影迷会搜索。他的风格一如即往有些跳脱,有些话看似说了和没说差不多。
比较难得的是问到有没有收藏NFT作品,他倒是正面回答了“有”,但是是“秘密”。同时也不排除会将自己的影视IP“NFT化”。
目前还不清楚周星驰和该平台是否有更深层次的关联,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位喜剧之王对NFT这门生意是认可的。NFT又是大家公认的web3敲门砖,这比开公司炒楼有想象力多了。至于拍电影,近几年他的作品口碑下滑肉眼可见,盛传有几部都是对赌下的无奈产出。筹备中的《功夫2》也是个旧IP。
《美人鱼》《功夫》《西游降魔》我都是在电影院看的,不欠周星驰电影票了。他的jpg,冲着设计感和电影情怀我会掏钱的。
观众朋友,你们买不买?